编辑 康荦 文 韩哈哈 资料提供 磨铁图书 美编 孙琳
瑞典斯德哥尔摩
当地时间2024年10月10日13:00(北京时间19:00),2024年诺贝尔文学奖正式揭晓,韩国作家韩江获奖,成为首位亚洲女性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评审团称赞她“以充满诗意的散文直面历史的创伤,揭露人类生命的脆弱”。她对身体与灵魂、生者与死者之间联系的独特理解,以及诗意、实验性的写作风格,使她成为当代散文的创新者。
此前东亚三国中只有韩国尚未获得诺贝尔奖,不少人思考是否会将奖项颁给像黄晳暎、李文烈等老作家,没想到给了这样一位年轻的作家。近年来韩国作家在国际上屡获奖项和提名:韩江之外,女作家钟宝拉凭借《受诅咒的兔子》在2022年入围布克国际文学奖短名单;韩国导演、作家千明官也在2023年凭借《鲸》入围布克国际文学奖短名单。但诺奖授予韩江,依然是近期热度最高的荣誉,其实诺奖之前,韩江已经名声斐然——
2005年,年仅35岁的韩江就凭借短篇小说《蒙古斑》一举拿下韩国文学最高奖项的李箱文学奖;2016年,她凭借中篇小说《素食者》(英译版)获得被誉为“当代英语小说界最高奖项”的世界三大文学奖之一布克奖,与她同台竞技的就有不少诺奖得主;2017年,凭借《少年来了》(意译版)她获得了有“意大利诺贝尔文学奖”之称的马拉帕蒂文学奖;2018年,她带着散文小说集《白》(英译版)再次入围布克奖,《少年来了》(英译版)也同期入围了都柏林文学奖。
毫无疑问,这位善于描绘人类孤独与悲伤、感情细腻的女作家高举着韩国文学的大旗终于走出了东亚。
为什么是韩江?为什么是韩国文学?为什么我们会说,2024年诺贝尔文学奖颁给韩江,是东亚女性的一次胜利?我们整理了韩江的文学观与价值观,让我们一起走进韩江。
走进韩江
韩国文坛的卡夫卡
韩国女性作家韩江,1970年生于韩国一个“作家之家”,父亲韩胜源是韩国著名作家,哥哥韩东林、弟弟韩江仁也都是小说家,韩江获得大奖后曾在采访中说自己是作家,儿子和女儿也是作家。可以说,家庭氛围对韩江的文学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受父亲韩胜源的影响,韩江早早地拥有了文学感觉,她对生与死、人生与痛苦有着超出同龄作家的深刻理解,在回答记者为何作品具有强烈绘画特性的提问时,她回忆起小时候自己经常当小姑的绘画模特。
70后的韩江还相当年轻,但她语言的冷静、对人性的发掘、对人际关系的剖析之细腻,都让人震惊。正如颁奖词所述,韩江的写作风格以其深刻的笔触探索生活的悲苦和创伤,细腻而富有探索力。
在韩国文学领域,70后作家众多,这一代作家与前辈呈现出了不同的风貌,用诗人王家新的话说就是,“这一代作家从集体的歌唱转向了个人面对时代的感受。”韩江作品的一大主题就是人受到了外界的伤害因而痛苦难受,并内在激烈地持续思考这些事情,传达到外面的声音只有一部分。她建立了独特的自我风格:她笔下的角色可以无比残暴,同时无比善良,她的笔法很自控,但不是纪实报道式的冷漠,她描写的死亡充满感官质感。通过对个人经历的叙述,关注个体的内心世界,也试图通过文学的力量,揭示和反思社会现象和历史事件。
诺奖瑞典文学院评委会从不以单一作品考量作家是否能获奖,但毫无疑问,《素食者》(出版于2007年)是韩江最重要的代表作,且可能是她拿到该奖的重要考量。这本书很短,只有7.5万字,两个小时就能读完。讲的是一个普通且平凡的妻子英惠,因为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第二天早上醒来决定再也不吃肉。她扔掉冰箱里所有的肉制品,不戴胸罩、不再化妆、不穿皮鞋,甚至不愿意和老公做爱,“因为他身上都是肉味”。她的怪异举动引来丈夫的不满,丈夫联合岳父一家人开始在家庭聚会上对她不再吃肉的行为大加批判。为了逼迫女儿吃肉,参加过越战、在家庭拥有绝对权威的父亲甚至通过暴力逼迫她张嘴,没想到英惠竟然操起水果刀割腕自杀。随后,她的不吃肉逐渐演变成不吃饭只喝水,赤身裸体出去享受阳光,不睡觉,她渴望变成一棵树,她的行为举止也越来越像一棵树。没错,在外人看来英惠已经精神失常,成了疯女人。
没有波澜起伏的故事情节,作者对日常生活的描述就已经足够精准。
因为善于描绘人类处境中的孤独与悖论,韩江有“韩国文坛的卡夫卡”之称。阅读韩江的作品,感受都很沉重,并不轻松。除了小说家的身份,韩江也是一位诗人,诗性的语言是她的特点之一。即使是小说,中间也常常有诗或散文一样的句子。韩江笔下的人物都很抽象:花与野兽,植物与铁器,失明与坠落,逃脱的梦和受伤的脚,失败的爱情,破碎的亲情和在没有希望的世界里流浪的小人物。他们仿佛站在悬崖边上,身后有着伤痕累累的人生,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得到解脱的自由世界。但是在这悬崖边上,想往前迈开一步必须要有不怕死的勇气。
在创作后期,韩江将写作领域扩展到了更广泛的题材。
《不做告别》写的是济州岛四三事件(指济州岛在1948年4月3日-1954年9月21日持续六年半的军、警在镇压与围剿叛乱事件),政治理念不合导致了政府和人民的冲突,相当于同族相残,韩江在写这部小说时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调查。另一本作品《少年来了》讲述的则是韩国518民主化运动(即光州事件)中警察和军队对于民众的屠杀。在韩国,韩江的书以《少年来了》的影响最大,其他国家读者也可能通过这本书更直接去了解韩国的政治历史。
韩江的书写范围超出了韩国。她的作品《白》反映的是波兰在二战中的历史创伤。然而她创造性地对白予以韩国式的解读:“韩语中的白色有하얀和흰两个形容词,有别于前者如同棉花糖一样的白,后者凄凉地渗透着生与死——我想写的是属于后者的‘白’书。”强调不能遗忘历史的韩江,又总是在小说中给人一种良善和勇气。
以下韩江采访内容,由磨铁图书提供素材,《北京青年》周刊整理。让我们一起走进韩江的创作。
韩江
1970年生,现任韩国艺术大学文艺创作系教授,当代韩国文坛最具国际影响力的作家之一。2016年,她凭借小说《素食者》,获得了布克国际文学奖,她也是首位获得该奖项的亚洲作家。2018年,凭借新作《白》第二次提名布克国际文学奖。2023年,凭借小说《不做告别》获得法国梅迪西斯外国小说奖。
“我在梦里倒立……身上长出了树叶,手掌生出了树根,一直钻进地里。”
Q:你是如何走上作家之路的?
A:小时候总爱读书,搬了很多次家,也常常转校,在我的记忆里,交到朋友之前总是一个人读书,所以小时候读书是纯粹的快乐。到了青春期,我重新阅读了小时候读过的书,青春期的孩子就会有各种问题:做人意味着什么?人为什么会死?什么是生命?我是谁?意外的是,当我重读那些书的时候,里面只有问题,没有答案,而且我的感受是,作家们同样脆弱、迷茫,他们的作品里记录了和我相同的疑问,虽然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孩儿,却感觉与他们同病相怜。我想既然写作只是提出问题,不需要给出答案,那我也可以这么写,只提问,不回答。到了某一刻,我想要成为一个作家。我还记得我暗下决心要成为作家的那一天,那时我十四岁,那时我只是写几段几段的话,类似诗歌,有时甚至寥寥几个字,然后我开始写日记,我的创作就是这样开始的。初次尝试非虚构创作是19岁的时候,一开始写的故事非常非常短,后来篇幅渐长,然后在小型杂志上发表了几个故事。我大学毕业后,做了三年的编辑记者,后来因为要写出一篇长篇小说的想法太过强烈,所以辞职了,花了三年时间全心创作首部小说。我开始写长篇、短篇,还有诗歌。诗歌的创作时机并不是由我决定的,只是时机到了,自然而然就开始了。诗歌仿佛是一场入侵。
Q:作家之路上什么时候最有成就感?
A:写作就是不停地提问:什么是死亡?什么是生命?我是谁?我在写作的时候(特别是写长篇时)通常需要一年两年三年,长的可能要到四年,在这个过程中完成对小说的创作。所以在我感觉可以通过小说向前探索的时候,探索人类是什么的问题,在不同的小说里以不同的方式探索,沉浸在小说创作里的时刻让我感觉做一个作家很自豪。
Q:小说《素食者》讲了什么?
A:小说主人公的名字叫做英惠,她不想造成伤害所以决定做素食者。吃肉象征着人类和世界的暴力本性,英惠为了避免施加暴力决定彻底吃素。再后来她把自己当做一株植物,不仅拒绝吃肉,拒绝一切进食。她陷入彻底的想象状态,故事开始走向讽刺,试图以杀掉自己的方式获得救赎。
Q:《素食者》是如何构想出来的?
A:我在十年前写过一篇故事,《我的植物妻子》,里面的妻子不是幻想,而是真的变成植物,于是她的丈夫把她种在花盆里,给她浇水,照顾她。那个故事写完之后,我总想着要续写,这是第一个动机。第二个动机是我一直对人类的暴力本性抱有好奇心,我想探索人类守住清白的可能性,人为了过上清白生活需要克服什么,《素食者》的初衷便是把它呈现给大家。
Q:这部小说想传达什么内容?
A:人可以保持完整的清白吗?假如发誓不造成任何伤害,结果会是什么?什么是罪?什么是赎罪?什么是美?希望本书的读者们可以和我一起探索这些问题。
Q:你最喜欢书里的哪个人物?
A:小说分为三个部分,讽刺的是,书里没有从英惠视角出发的写作,她没有自己的声音,始终处于被观察、被渴望、被误解与被同情的位置,出于这个原因,我在创作这个角色时更加上心。
除了英惠,我最喜欢的是她的姐姐仁慧,这部小说可以说就是讲的这对姐妹的故事。书中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理解英惠,尽管如此,仁慧是距离理解她的痛苦最近的那个人。虽然无法完全理解,但她会分担英惠的痛苦,尝试理解,所以我喜欢她。
Q:最能代表英惠的一段话是?
A:虽然英惠无法以讲述者的身份发声,但通过对话,她传达了自己的感受和想法,她和姐姐说,“我在梦里倒立……身上长出了树叶,手掌生出了树根,一直钻进地里。”她在描述她的身体如何变成了一株植物,这对她很重要。
Q:你本人如何看待素食主义者?
A:我在25-30岁那几年是素食者,那时候我和英惠有同样的恐惧,感觉所有人都在强迫我吃肉,后来身体变糟,我便一点点开始吃肉,尽管如此,我依然讨厌肉,吃肉的时候总感觉不妥和内疚。我发现吃肉的人里也有很多人明白,获取TA的生命其实是为了自己的生命,保证基本的生命活力。
Q:你关注素食主义者有没有什么来由?它是如何成为《素食者》的灵感的?
A:我有一本书叫做《少年来了》,讲的是死于1980年5月光州大屠杀的男孩的故事。故事的完成用了30年,在那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思索人类的暴力性,人天生就是暴力的吗?那么要怎么控制这种暴力?我一直在思索这些问题,现在回头看《素食者》,我发现里面也提了同样的问题。某种程度上,我对吃肉的罪恶可能和我幼时间接经历过的光州事件有关系。那起事件在我眼中是不利事件,《少年来了》和《素食者》这两个故事怎么看都不一样,感觉也不同,但是放在一起却很契合。
Q:请谈谈创作《少年来了》的初衷。
A:小时候我清楚地知道,观察人类会给你带来巨大的冲击感。人类犯下的所有暴行,自古就有,遍布全世界,同时你会看到,品性高贵的人也遍布全世界,所以这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当我们面对人性的恐怖一面时,我们需要扪心自问,作为人类的意义在哪里。人性所涵盖的范围如此广泛。这是我们斗争和挣扎的终极目标。因为我想拥抱这个世界,拥抱生活。但肯定有很多时候是做不到的,感觉就是在两条河流之间徘徊。我有媒介即语言,借着这一媒介,我必须往前走,虽然可能性极其渺小,但我愿意看到,这些始终是人性之根本。
通过作品,
她在诉说什么?
看再多对韩江的介绍,不如来读一读韩江的文字。通过作品,韩江在诉说什么呢?我们摘录了韩江在她最为中国读者熟知的作品《素食者》中所写的作者序部分,让我们通过文字,走进韩江。
《素食者》作者的话
十年前的早春,我写了短篇小说《我女人的果实》。故事讲的是一个女人在公寓的阳台上变成了植物,然后生活在一起的丈夫把她种到了花盆里。我当时就在想总有一天会继续创作这个故事。虽然这本连载小说与我十年前预想的有所不同,但出发点还是那里。
从二零零二年的秋天到二零零五年的夏天,我完成了这三篇中长篇小说。虽然分开来看会觉得每一篇都是一个独立的故事,但放在一起的话,又会成为有别于独立时的另一个故事。这部长篇小说包含了我很想写的故事,如今我可以按照顺序把它们安放在各自的位置上了。
这很像打了一个长结的感觉。
因为手指关节的痛症,《素食者》和《胎记》没有用电脑,而是用手写完成的。个子高、眼神清澈的女同学Y帮我做了打字的工作,我在打印出来的稿子空白处进行修改,然后再请她打字。像这样反复的工作很需要耐性。
但很快我便知道,能用手写也是一件谢天谢地的事。在写满一张白纸前,手腕持续的疼痛使得我再也无法动笔了。购买语音识别电脑?定制触碰式自动键盘?我当时身心疲惫得已经欲哭无泪了。
就在我度过了自暴自弃的两年时间以后,突然想到了一个倒握圆珠笔敲打键盘的方法。等我熟练到弟弟说“你可以参加绝技表演了”的程度以后,便可以靠自己的力量独自进行创作了。《树火》就是这样完成的。
两年后的今天,幸运的是,我正在用十根手指敲笔记本的键盘写这篇文章。假如我的手又出现问题的话,我也不会像从前那么痛苦了。现在,我似乎稍稍明白了锻炼和感谢的意义。
某个漆黑的夜晚,我在等公交车时无意间碰触到了路边的大树,树皮潮湿的触感就像冰冷的火一样烧伤了我的手心。心如冰块似的在出现一道道裂痕后,变得四分五裂了。不管怎样,我都无法否认两个生命的相遇,以及放手后各走各的路。
我要向
如今不再是学生的Y,
协助我进行医院取材的人们,为我讲解影像创作细节的人们,给予我帮助的人们,
坚定地守护着我的人们,
创批出版社的编辑们,
俯首深表感谢。
二零零七年秋
韩江
韩江构建的文学世界
她的作品通过冷峻而细腻的笔触,探讨了压抑与抗争、个体自由与社会规范的冲突,不仅在韩国本土引发广泛讨论,也因其普遍性主题在全球文学界产生了深远影响。以下书单,带领你一同走进韩江构建的文学世界,听她讲述关于人性、爱与自由的深刻故事,共同探寻生命的意义与人性的奥秘。
《素食者》
我要融入土壤。只有这么做,我才能重新萌芽新生。
出品方:磨铁图书
出版社:四川文艺出版社
以冷峻的笔触展现了外界施加的隐形暴力,透过一场身体的抗拒揭示了社会压迫下的深层创伤。《素食者》中的女主人公英惠认为,素食主义是一种不对任何事物造成伤害的方式。自从一场噩梦之后,她开始拒绝吃肉,拒绝为家人准备荤菜,甚至到最后,她开始拒绝自己的“人类”身份,把自己当成了一株植物,一株只需要阳光和水,谢绝任何食物和交流的植物。
《把晚餐放进抽屉》
如果那一天你到来/如果那天你化为爱走来/
我满心都会是水蓝色
出品方:磨铁图书
出版社:九州出版社
韩江重新审视日常生活中的细微情绪,用从黑夜中汲取的流血语言,描绘人生的孤独与悲哀。
《把晚餐放进抽屉》收录了韩江出道以来二十年间创作的60首诗作。透明的夜晚、漆黑的树木、燃烧的轮椅、镜子彼岸的冬天。在这本诗集中,她的诗歌情绪强烈、充斥着感性的意象,与她的小说一脉相承。
《白》
比起残忍、难过、绝望、肮脏和痛苦,
我只想让你先看到干净的东西。
出品方:磨铁图书
出版社:四川文艺出版社
一本无法定义的、极美的、散文诗般的“小说”。这是韩江在白纸上用力写下的小说,呈现了63段关于白色事物的记忆。一个个最珍贵的、最洁净的、最单纯的……“雾”“雪”“霜”“盐”“哈气”甚至“粲然一笑”……韩江用你想象得到、想象不到的“白”串联对生活的感悟、对生命的理解。
《少年来了》
很荒谬吧,拳头怎么可能赢得过枪呢?
出版社:漫遊者
1980年5月,韩国光州市民与学生组织示威游行反抗全斗焕政权。15岁的少年东浩和朋友正戴,也一起参加了示威活动。当政府派军队进驻光州冷血镇压,军人开始开枪射杀市民的时候,东浩害怕地逃走躲了起来,并且亲眼目睹正戴被当街射杀。
东浩愧疚之余,来道厅的尚武馆找寻正戴尸体,遇到了负责处理遗体入殓的女高中生恩淑,以及年轻的女裁缝师善珠,受她们请求留下来帮忙,也因此认识了馆内负责调配人力与物资的男大学生振秀……
《植物妻子》
冬天我已挺过,春天我满心欢喜。
出品方:磨铁图书
出版社:四川文艺出版社
心中怀着一把刀,却一而再,再而三,救自身于水火中的底层人物。8个关于流浪与逃离的故事。主人公们在喧嚣疲惫的城市夹缝中挣扎,仿佛孤儿般无依无靠。变成“植物”的妻子,离家出走的主妇,决定出家的少女,心中怀恨的母亲,无法维持爱意的情侣。即使他们逃到偏远海边,命运依旧将他们拉回城市,那个充满冰冷与复杂人际关系的现实世界。
《不做告别》
我虽然没有和人生和解,但终究还是要重新活下去。
出品方:磨铁图书
出版社:九州出版社
直击东亚母女关系困境,描绘战争与人性的深刻画像。继《少年来了》之后,《不做告别》再度以国家暴力为主题,文中投射自我,虚实交错。即便描写炽热悲剧,充满哲思的文字始终冷冽、静谧,如带血的冰,却也因此让人看清血迹穿透扩散的痕迹。韩江曾说:“如果说写《少年来了》时,噩梦或死亡深入我的内心经历,那么写这部小说时则是自己从死亡走向生命的经历。我认为这本小说拯救了我。”